祖國的象征
“市民總是想知道解放軍是什么樣的?解放軍在做什么?”
法律辦公室主任溫玉發(fā)來到駐澳部隊已經(jīng)15年了。1999年,他隨部隊入澳,就坐在當時的司令員劉粵軍身邊。軍車駛過街道,兩旁澳門市民歡迎的鮮花與笑臉定格在澳門的歷史之中,也定格在溫玉發(fā)的腦海里。
2012年5月,一個神秘的“白衣人”每天上午5:50和下午5:50都會來到駐澳部隊新口岸營區(qū)門口徘徊。連著幾天的舉動,讓警衛(wèi)工兵防化連指導員劉偉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神秘人的來意,劉偉只好找來DV拍下“白衣人”,然后將“證據(jù)”交給澳門警方。經(jīng)過溝通,原來,這名“白衣人”并非惡意,只是終于在澳門找到了一個每天會升降旗的地方,能看看國旗起降。
“白衣人”的故事,讓溫玉發(fā)想起了1999年12月21日那個早晨。
那是解放軍進駐澳門的第二天,部隊在臨時營區(qū)門口舉行的升國旗儀式。時值冬季,市民們從四面八方早早趕來,觀禮臺上的很多人都穿上了大衣,安靜等待著國旗升起的那一刻。雖然儀式只有幾分鐘,但市民們在升旗儀式結(jié)束后仍久久徘徊在營區(qū)的門口。
剛進駐澳部隊時,溫玉發(fā)曾吃驚地發(fā)現(xiàn),澳門竟是個24年不設(shè)防的城市。
1966年12月3日,警民沖突致8人被打死,212人受傷。“一二·三”事件令葡萄牙在澳門的管治威信喪失。到1975年,葡萄牙就從澳門撤出了軍隊,之后,黑社會組織嚴重影響社會穩(wěn)定。回歸前的過渡時期里,對安全的期盼使得澳門民眾對軍隊有別樣的情感。
在澳門第一次升旗儀式之后的15年光陰中,每當重大節(jié)日,駐澳門部隊都會在營區(qū)內(nèi)舉行隆重的升旗儀式,而澳門民眾和解放軍之間也像默默履行著一個無言的約定,每當那個時刻到來,他們都會風雨無阻趕來赴約。
作為“一國兩制”政策下的特別行政區(qū),“祖國”的概念難免接近抽象,而駐澳部隊就被不少澳門市民視作與祖國最直接的聯(lián)系。
這種聯(lián)系,在很多時候顯得隱蔽而神秘。摩步一營教導員吳志東還清楚地記得,部隊最開始臨時租用的龍成大廈常年“關(guān)窗拉簾”。樓里的240級臺階被吳志東們稱作“黃金通道”。要訓練時,每個人就在樓里上上下下地跑樓梯,發(fā)出“轟隆隆”的響聲。曾有戰(zhàn)士開玩笑,說駐澳部隊是在艦艇艙室里駐扎。
“樓內(nèi)社會主義,樓外資本主義。”吳志東從2002年起進入駐澳部隊,見證并參與了解放軍用“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態(tài)度,面對著澳門的每一件事。
平日里,為了不擾民,官兵的宿舍內(nèi)裝上了低分貝的喇叭,并采取隔音措施。澳門市民習慣晚睡晚起,駐軍的輪換便選擇在清晨進行。
“規(guī)定路線,規(guī)定時間,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對駐澳官兵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吳志東說。15年來,駐澳戰(zhàn)士想要走進澳門的街巷,往往要等到退伍的那一天。
正因為如此,每當這支“隱形部隊”打開大門時,便會聚起不少澳門民眾。2005年起,每逢暑假,駐澳部隊都會舉行“澳門青年學生軍事夏令營”,一開營,嘰嘰喳喳的人聲就會充滿整個軍營。
“被子怎么會有角?”“你們的床夠睡嗎?”“我能不能摸摸槍?”短短幾天的軍營生活,雖然只是讓孩子們摸到了軍事的“皮毛”,卻被澳門的很多中學看作是一種榮譽。
“由于夏令營名額有限,學校往往會讓比較優(yōu)秀的學生參加。”駐澳部隊政治處副主任曾真棟這么說。
滿腔好奇的學生走進軍營,看什么都新鮮,提問也沒有禁區(qū)。2013年7月的軍事夏令營上,班里甚至有2名學生提出——“我能加入解放軍嗎?”
在澳門現(xiàn)行的15年義務(wù)教育中,包含著一定課時的愛國主義教育內(nèi)容,要學唱國歌,研讀中國歷史。同時,所有的學生都要求在初二時去中山國防教育基地,和內(nèi)地的大學生一起參加為期一周的軍訓。
駐澳多年后,溫玉發(fā)發(fā)現(xiàn),澳門市民那種對駐軍充滿的熱情和好奇,既是源自身份認同的民心基礎(chǔ),也源自“民眾也需要軍隊保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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