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南海、中南海與太平洋:領土爭端背后的政體選擇

軍事 rock 13040℃ 1評論

美海軍“奧林匹亞”號軍艦上的士兵

在此情形下,今天的中國似乎多少有點像是1898年美西戰爭前夕的樣子。那時候,美國崛起,歐洲列強似乎不太樂意接納,可也無法不承認,還在考驗這個新興邦國的政治意志。最后,沒辦法,年輕的老美一仗打下來,將現在的南加州、弗羅里達州以及新墨西哥州等地全部吞并,悉數攬入懷抱,奠定了自己作為世界強國、甚至頭號強國的地位。不妨說,美國的頭號強國位置早在1898年的美西戰爭后已然奠定,“二戰”結束不過為此舉行了正式的加冕禮罷了。當年的西班牙早已淪落,年輕的美國拿它開刀,最終完成了大陸擴張,既展現了政治意志,又不會有太大風險,運氣好,它抓住了運氣。中國現在或許身處“美西戰爭”前夕,倘若哪一天沒轍真要打一仗,最好的效果是類似于此,數十年后人們寫回憶錄說這一仗打得好;假若戰敗,哪怕是平手,其于中國成長的負面影響,怎么說都不過分。此事說易行難,手上有權,需要決斷的主兒,此刻肯定比我們為難。

朋友,瞻前顧后,五百年泱泱,“世界歷史的中國時刻”到了嘛!同時,是國家理性的成長和成熟期,也是恢復自己的世界性大國的歷史時刻。因此,邊疆政治的背后,是生存政治、生命政治和尊嚴政治的邏輯,更是世界體系中權勢轉移的邏輯。十六世紀以還的地中海文明,以“權力政治”與“權勢國家”為現代國家接生,國家理性流轉四方,為此張本。不想世事輾轉,此情此景,于當今世界再度原形畢露。——“二戰”后世界暫時擺平了,如今正在新一輪擺平的進程之中,好一個春秋戰國。在此情形下,處理邊疆政治,重塑世界體系,不能忘卻生命政治和生存政治的邏輯,所當持守的是也只能是所謂的“國家理性”。

因此,有必要重新提及的一點是,當年霍布斯們老辣,將即將現形人世的現代民族國家看作“政治生命體”,其以自我保存和利益最大化為主題,將“生命的自我保存就是正當性”當座右銘,由此區隔“國家政治”與“國際政治”兩界。國家政治講正義、講道德、講普世價值,奉守公民理性;國際政治講利益,講現實,難講道德,或者,是道德不及之域,因而,其所奉守的是自衛原則和政治現實主義,甚至是所謂的“進攻性現實主義”。其實,這就是“城邦之外無政治”的希臘政治智慧,其之一脈綿延,而有所謂“政治止于水邊”的戒條。以“政治是眾人之事”為憑,是不明此間區際的懵懂。倘若非要將此推展至國家間政治,則可期待而無把握,是懵懂的平方。看官,國際政治從來都是霸權之爭,權勢的較量,無政府的預設下,以邦國利益邊界的最大化為鵠的。所以,誠實的自由主義者面對國家間政治,或者,國際政治,從來同樣都是清醒而誠實的政治現實主義者。否則,自由主義了無理論張力,難擔治平大業,便一無是處了,也太小瞧它了。這不,如同方家所言,民族主義從來都是自由主義的一個隱蔽命題嘛!那么,何時圖窮匕見,不再隱蔽呢?就是邦國利益受損之際。想一想當年大英帝國議院上下矢口開戰,決議“懲罰”滿清,便知道此種懵懂是多么可笑而可憐了。

此種老到成熟,還表現為它的“虛偽”。《大國政治的悲劇》作者即曾坦承,美國人不喜歡權力政治,因而,在公開場合他們常常“以自由主義的口吻”談論美國的外交政策,訴諸理想主義術語。可是,一旦關起門來,自家人說體己話,“籌劃國家安全政策的精英們卻滿口權力語言,而不是什么法則”,秉持的是現實主義行事方式了。不僅如此,老美全球行事粗蠻,卻口口聲聲真理在手、道義在肩,將對手抹黑為邪惡、野蠻之徒,動不動要將他們“炸回舊石器時代”,可事實上,為了達成目的,他們自己同樣無所不用其極。顛覆、暗殺和戰爭,能用什么用什么。這也就是為何深諳此道中人不免喟嘆,“道義”啊“道義”,其實在國際政治中難能發揮作用,甚或,最好排除“道義”之思,才是常態,重復的也不過就是馬基雅維理們、霍布斯們早已言之諄諄者也。

這樣說并非意指老美如此,別人應當同樣如此,更非是說只有老美如此,別的人皆家風清白。毋寧,只是想說,在國際政治的“霍布斯體系”、“格勞休斯體系”和“康德體系”之間,存在著萬水千山,道不同不相為謀呢!將康德愿景誤以為當下現實,不待人笑,當先自笑;以“道義”為國際政治開藥方,未得人悲,恐已自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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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書生之見,看似老到,實則稚嫩!
    匿名2020-01-30 15:11 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