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什么是華夏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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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邊緣的擴張、推移,在本土層面上有賴于華夏邊緣人群接受華夏祖先(歷史記憶)因而成為華夏。現在的江南無疑是華夏,但是,吳國以前這里曾被華夏稱為“荊蠻”。春秋時,句吳王室宣稱其祖源為西周太王之子——太伯。太伯讓位而奔于長江下游的吳,成為本地王,因而句吳為華夏之國,蘇南人群也成功的華夏化。類似的例子,王明珂列舉許多來說明華夏尋找失落的祖先后裔,與非華夏接受一個華夏祖先,促成華夏化及相應的華夏邊緣擴張。

第四部分是大陸版與臺灣允晨版不同的部分。作者用“近代華夏邊緣再造”以及“一個華夏邊緣的延續與變遷”,取代了允晨版中的“羌族歷史記憶”和“臺灣族群經驗”兩章。他在大陸版的序言中敘說了替代的原因,這是因為舊有的兩章多有后現代主義傾向。現在的研究則傾向于長遠的歷史觀點,并以細微人群的互動關系,來理解近代中國民族形成。且當時他尚未完成羌族的田野研究,目下兩章更能反映他的學術關系和見解。近數十年來,當代國家與國族主義研究中一直有“歷史實體論”與“近代建構論”之爭。前者在看待當代民族為一有長遠歷史的民族體;后者則視民族為近代想象的共同體與建構的產物。在這一部分中,作者提出一種能調和歷史實體論與近代建構論矛盾沖突的新說,以此來詮釋當前中國民族形成的歷史過程。

“近代華夏邊緣再造”,說明在資本主義國家列強的全球邊緣空間、資源爭奪中,傳統華夏邊緣地區,也有被瓜分侵奪的危機。由于華夏邊緣與華夏在歷史過程中有密切的經濟互動,且華夏與非華夏之間的邊界相當模糊,因而近代中國國族在擎造之始,便將傳統華夏與其邊緣的部族聚為一整體國族。在當時西方傳來的“民族”概念之下,民族被視為有共同語言、體質特征、文化內涵而在歷史中延續的人群。

因此,當時知識界的使命是,透過民族史、民族文化、民族語言等新興學問的研究,在知識上完成民族及其邊緣的再造。作者以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的早期民族調查研究為例,說明二十世紀上半葉史語所的民族學者如何走入西南邊疆,通過他們的調查研究將傳統華夏心目中的南方與西南“蠻夷”,或漢與非漢族群邊界模糊的各族群,識別、區分為各少數民族。史語所的學者也曾參與當時民國政府推動的“改正西南少數民族之命名”,用于消除有民族歧視意味的族稱,表現出華夏邊緣再造的改變。作者借史語所一位不為人所熟知的人物黎光明的邊疆民族事業,來表現近代國族邊疆再造的整體情境,以及許多個人如何用其知識、行動甚至生命來貢獻國族邊緣的再造之中。

在“一個華夏邊緣的延續與變遷”這一章中,作者借歷史上四川西北部北川居民的漢與非漢族群認同變化,來說明華夏邊緣的延續與變遷,以及這些認同變遷的微觀社會過程。中國古文獻有“禹興于西羌”的說法,由秦漢到明清,這種歷史記憶被許多華夏西部邊緣人群用來強調其華夏認同。

然而在此華夏邊緣,自稱漢人者仍被下游的人們認為是蠻子,他們也視上游的人群為蠻子。如此這樣“一截罵一截”的歧視,到了二十世紀上半葉,幾乎所有北川山區的民眾都自稱漢人,并且以本地為大禹故鄉深感光榮。到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由于國家對少數民族的優惠政策,以及過去被視作“蠻子”的記憶憂在,先是最上游的村寨人群被識別為羌族。而后,自上而下許多山區居民都要求成為羌族,出現“一截攀一截”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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