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她要阻止塔利班“遞給孩子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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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jīng)常會想到這個問題,甚至把場面都想象得很清楚。即使他們派人來殺我,我也要告訴他們:他們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受教育是我們的基本權利。”

“如果一代人沒有拿過筆,就會接受恐怖分子遞來的槍。”

這句話來自年僅17歲的巴基斯坦少女馬拉拉·優(yōu)素福·扎伊。10月10日,她被授予諾貝爾和平獎,以表彰她在維護婦女和兒童教育權利上做出的卓越貢獻。她也成為了該獎歷史上最年輕的得主。

“馬拉拉通過英雄式的抗爭,成為了女童教育權的一位杰出發(fā)言人。”挪威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主席賈葛蘭在發(fā)布會上說。

目前,曾因塔利班成員槍擊受傷的馬拉拉移居英國,在伯明翰埃德巴斯頓女子高中學習。她還是“馬拉拉基金”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為女童教育權籌款,也為巴基斯坦、尼日利亞,敘利亞等全球各地深受恐怖主義之害的女童爭取權益。

BBC最受歡迎的博客

1997年,馬拉拉出生在巴基斯坦斯瓦特地區(qū)明戈拉市的一個普什圖族穆斯林家庭。父親齊亞丁是一位詩人和教育活動家,他在當?shù)亻_辦了幾家學校,馬拉拉還有兩個弟弟。

馬拉拉經(jīng)常和父親談論政治,一聊就到深夜。她原本的理想是當醫(yī)生或者女飛行員,但父親齊亞丁認為女兒更有從政的天賦。他常帶她到白沙瓦的新聞俱樂部去發(fā)表演講。馬拉拉童言無忌,卻常常能夠切中時弊,她最著名的一次演講的題目是“塔利班怎么敢奪走我的基本教育權利”,這些演講被當?shù)孛襟w廣泛報道。

2008年底,塔利班勢力加強了對斯瓦特河谷地區(qū)的滲透。當年,塔利班開始滲透并控制斯瓦特河谷地區(qū),并在該地實行極端原教旨主義措施,要求男人必須留胡須,女人必須嚴格遵守傳統(tǒng)規(guī)則,不得去集市等公開場所,其中就包括女性不得去學校上學。

英國廣播公司烏爾都語網(wǎng)的記者阿穆爾·汗和同事商量,如果將塔利班對河谷地區(qū)的影響通過“敘事體”的形式報道出來,一定能得到不小的反響。他們決定找一個還在上學的女孩,讓她匿名告訴BBC的讀者塔利班控制下普通人的生活。

2009年,馬拉拉開始以古爾·馬卡伊為筆名給英國廣播公司“巴基斯坦女學生日記”專欄撰寫文章。她在日記中記錄了在塔利班統(tǒng)治下巴基斯坦普通民眾和女學生們的生活,比如怎樣把書本藏在披巾里面,塔利班禁止女孩接受教育,她又是怎樣堅持讀書的。

2009年1月3日,BBC登出了馬拉拉的第一篇博客。“吃過媽媽做的早飯,我就去上學了。我害怕去上學,因為塔利班發(fā)布了禁令,禁止所有女孩上學。我們班上有27人,只來了11人。我的3個朋友被迫搬到了白沙瓦、拉合爾和拉瓦爾品第。上學路上,我聽到一個男人喊道‘我要殺了你’。我立刻加快腳步,走過去之后才敢回頭。結(jié)果他是在打電話,肯定是在威脅電話那頭的人。”她還和讀者講述了一個被塔利班洗腦的男孩阿尼斯如何把自己當人彈引爆的故事。那個男孩當時才16歲。

馬拉拉經(jīng)常用電話把博客口述給BBC記者,有時也會寫在紙條上,有時甚至要穿過塔利班嚴加控制的鎮(zhèn)區(qū),將日記交給當?shù)谺BC的通訊記者,再由通訊記者掃描成電子郵件,發(fā)送至BBC烏爾都語網(wǎng)的記者。

馬拉拉的博客一直寫到2009年3月,在此期間它成為BBC最受歡迎的博客。

在BBC的“博主”生涯結(jié)束后,《紐約時報》記者亞當·艾利克又找到馬拉拉的父親,想以她為主角拍攝一部紀錄片。當年夏天,這部名為《下課女性教育的死亡》的紀錄片播出。馬拉拉一下子成了名人,開始接受國內(nèi)外媒體的采訪,并更加公開地為爭取女性受教育權利而呼吁。

悲劇下的“花朵”

馬拉拉引起了塔利班的注意,他們把她視為“異教徒和道德敗壞的象征”。馬拉拉也開始接到各種死亡威脅,報紙上、塞進門縫的紙條上。但她卻表現(xiàn)出與年齡不相稱的勇氣。

“我經(jīng)常會想到這個問題,甚至把場面都想象得很清楚。即使他們派人來殺我,我也要告訴他們:你們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受教育是我們的基本權利。”馬拉拉說。當這些威脅沒有發(fā)揮作用。塔利班決定采取行動。

2012年10月9日,巴基斯坦斯瓦特河谷地區(qū)的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剛剛在學校參加完一場考試的馬拉拉乘校車返回家中。河谷的道路并不好走,校車愈行愈慢。一名蒙面的持槍男子突然跳上車廂,大聲嚷道:“你們中誰是馬拉拉,快說,不然我殺了你們所有人。”

在場的兩名女孩雖然沒有說出馬拉拉的名字,但都不自覺地朝馬拉拉看去。很快,馬拉拉被認出,持槍者對著她的臉頰扣動扳機后,子彈從馬拉拉的頭部穿過。

馬拉拉曾回憶對槍擊她的男性零星的印象。“他(槍手)也就20多歲,很年輕,甚至可以稱之為男孩,下手時我還能看到他的手在抖。”

2012年10月15日,馬拉拉被送到英國伯明翰伊麗莎白女王醫(yī)院接受治療。

病床上的馬拉拉想念家人,聽著父親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流了半天眼淚。因為腦部手術,她左半部的頭發(fā)被剃掉。她有點生氣地抱怨說:“我花了很長時間留的發(fā)型沒了。”

就在伯明翰的病床上,馬拉拉和她的朋友、巴基斯坦教育活動家斯佐·舍希德創(chuàng)建了馬拉拉基金。

舍希德是在伊斯蘭堡舉辦的一個議題為“女性教育”的靜修活動上和馬拉拉認識的。她協(xié)助了馬拉拉在倫敦的治療,還幫助馬拉拉躲過媒體的“追殺”。馬拉拉醒來時,舍希德就在她的身邊。

“當時我就在她身邊,她醒來對我說,‘我想要繼續(xù)自己的戰(zhàn)斗’。”舍希德說。于是她當場決定成為這名15歲少女的首席戰(zhàn)略師。

2012年底,舍希德和馬拉拉的基金正式創(chuàng)立,目標是讓每一名女孩都接受教育。今天,這個組織已經(jīng)收到兩筆總計40萬美元的大筆捐贈,其中一筆來自世界銀行,另一半則來自影星安吉麗娜·朱莉和布拉德·皮特夫婦。第一筆馬拉拉基金將幫助興建一所學校,資助40名巴基斯坦女孩完成學校教育。

成名讓自己更孤獨

2013年1月,經(jīng)過腦部手術的馬拉拉順利出院,她還回到了家鄉(xiāng)和兄弟見了面。6月,馬拉拉來到伯明翰的一所高中繼續(xù)學習。

校園里的她頭戴黑色頭巾、背著粉紅色書包,輕松地走路去上課,精神不錯。但馬拉拉說:“我也和其他插班生一樣,第一天上課還真有點緊張。”

馬拉拉還是一個國際女童教育維權組織的核心,該組織涉及一個非營利性機構,以及從巴基斯坦延伸到約旦,再到肯尼亞的活動。她不僅批評塔利班,還批評巴基斯坦。

“似乎只有在更多的學校被毀、數(shù)以百計的學校被迫關閉后,他們才會來保護我們。如果軍事行動組織得力,這就不會發(fā)生。”馬拉拉曾經(jīng)在一篇文章中寫道。她甚至還點名批評巴基斯坦總統(tǒng):“如果扎爾達里的女兒在斯瓦特的學校上課,它們就不會被關閉了。”去年在一個會議上,她直面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批評美國的無人機政策。

但在國際場合作風“強硬”的馬拉拉發(fā)現(xiàn),在伯明翰,自己很難和鄰居、同學們交朋友。馬拉拉在自傳《我是馬拉拉》中寫道,“英格蘭氣候寒冷,人際疏遠。我們和鄰居的房子相距只有幾英尺,但我們對鄰居的了解和一英里外的人差不多。”

每周,她都會通過Skype與巴基斯坦的一個兒時朋友聊上數(shù)小時,了解斯瓦特河谷女孩受教育的狀況,以及家鄉(xiāng)的小道消息。

“有這么多的人認識我,但我卻感到很孤獨,這真奇怪。”馬拉拉說。她還在自傳中寫道:“我想開心地玩,但我不知道如何做到,我經(jīng)常因為成績下滑感到焦慮。”

馬拉拉說:“當時大約在10點15分,我正在上化學課,研究電解質(zhì)……老師突然將我叫到教室外,告訴我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我真的非常意外。但我決定不離開學校,我要先把課上完,包括物理和英語。”

“我沒有注冊Twitter或者Facebook,因為我想要把精力集中在學習上,”馬拉拉說,“我也沒有手機,因為我才17歲。能多一個與別人交流的渠道當然很好,但是我認為我還是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她還刪掉了iPad里的游戲軟件。

在演說的結(jié)尾,馬拉拉感謝了父親,還說諾貝爾和平獎是對自己在捍衛(wèi)女性受教育權方面勇往直前的鼓勵。“不過它不會在考試中幫到我。”馬拉拉又加了一句。(Vista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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