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會讓人鼻塞,通常還會伴隨著眼睛辣、喉嚨痛、皮膚癢等多種并發現象,不同于東京的櫻花,南京的梧桐,京城的楊絮能讓你感受春天別樣的氣息……哦不對,窒息。
你感覺堅持不下去了嗎?北京市政府說:雖然我們每年都在治理,但是今天還是要跟大家說,讓人民麻煩事情就是讓我們麻煩的事情!柳絮的事情就是當務之急!4月12日,市園林綠化局公開表示會對全市的40萬株楊柳雌株進行整治,希望在2020年根治所有楊絮。
2020年這個日期熟不熟悉,和京津冀初步控制住霧霾的目標日期一樣啊!!!
不知道楊樹看到這樣的新聞是不是一串黑人問號:我不委屈?是我自己愿意來的?這種委屈是有道理的,要從“誰污染誰治理”找到根源的話,就得問問當初是誰北京種了這么一堆樹了。
有人說四十年前北京的春天還不是這樣的,的確,四十年前北京的春天還在遭遇著沙塵暴。所以北京城的罪沒少受過,只是顏色不一樣了。
那時候北京的沙塵暴的形勢有多嚴峻呢?1977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在肯尼亞首都內羅畢宣布:北京是“世界沙漠化邊緣城市”。1979年3月,那是一個春天,那時的北京人倒是沒有被楊絮困擾,只是滿天的黃沙也足以讓人窒息。3月3日,新華社在北京發出電訊稿《風沙緊逼北京城》,沙塵這一影響首都人民生命安全和城市形象的環境問題終于被提上了中央的議事日程。
緊接著的第九天,3月12日被確定為植樹節,全國上下掀起了植樹運動。
這個時候的楊樹就在眾樹之間脫穎而出了,它表現出了一系列當局最看好的優秀品質:成本低、生長快。
要造林可選擇的樹種其實還是有一些的,比如杉樹、桉樹、泡桐、馬尾松,基本成材時間都在10-20年之間,要找長得快的樹種中尋找適合本土的,要在本土樹種中找到成本低的,還要在領導任期內最有希望看到成績的,最后焦點就落在楊樹身上。
北京的園林工作者劉秀晨娓娓講述當年種樹的故事:上世紀70年代,河北省林科所繁育的華北地區鄉土樹種毛白楊,因為生長勢好、樹形美觀、易管護等優點,被大規模引進北京,逐漸替代了其他楊樹品種。
70年代的機場路,其實那會兒往城外走就已經有好多楊樹了,只是植樹運動又把更多的楊樹引入了城內
這些樹苗不負眾望,很快的在北京落地生根枝繁葉茂,為北京擋住了春冬季節肆虐的風沙。只是沒想到,在幾十年之后當這些楊樹逐漸成年,才迎來了城站的煩惱……
實際上北京都還不是楊樹最多的地方,楊樹的故鄉在江蘇宿遷,從2001到2010年這段時間,在宿遷植下的楊樹就有幾億株、200 多萬畝。在前昆明市委書記仇和落馬后媒體還曝出,2000年前后,仇和岳母曾借沭陽縣大規模強制栽樹的契機,高價倒賣楊樹苗斂財。楊樹苗除了種滿在宿遷,還從這走向全國。
“說實在話,當時園林綠化工作者更多的是考慮怎么讓北京盡快地綠起來,沒有特別在意飛絮的問題。”劉秀晨誠懇地說。
楊樹雌株成熟會產生大量令人不適的楊絮這一事實,在生米都煮成熟飯后終于被重視起來。1994年起北京實施“百萬雄楊進北京工程”,希望淘汰飛絮楊樹品種,但是以原有楊樹龐大的基數來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替代。
到2003年的時候,當初被看好的小樹苗也已經長大,進入成熟期,飛絮的問題就已經不能忽視了,到今年一如既往的治理已經過去了十四年,柳絮可能沒少多少,但是楊樹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
治理楊絮的手段無非幾種:砍伐、噴藥、嫁接、打針。
砍伐是最簡單直接見效的方法,北京也確實砍了不少的樹,在2007年進行的摸底調查顯示,當時北京地區有產生飛絮的楊樹雌株270萬株,到2014年時只剩200萬株了。但砍樹畢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一年之中柳絮成災的日子大概也就二十來天,而剩下的日子,楊樹都是在靜靜做一棵行道樹啊。
噴藥和打針都是需要每年進行一次的,實際上除了飛絮之外,楊樹非常敬業愛崗。有數據顯示:一株成年楊樹,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公斤,釋放氧氣125公斤,滯塵16公斤。一株成年柳樹,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281公斤,釋放氧氣204公斤,滯塵36公斤。
所以砍伐其實有些太殘忍了,但方法總是要有的,于是又有了嫁接,因為只有雌株楊樹會產生楊絮,所以通過嫁接給雌楊做“變性手術”,也能解決問題。
到現在為止,北京還是有200萬楊柳雌株。但怎么說呢,今天大量產生楊絮的都是四五十歲的壯年楊樹,產量大的驚人,所以還是別指望一年兩年能告別楊絮了。
消滅的不掉的,不妨就試著保護自己、和平共處(畢竟你也沒別的辦法)。從出門戴口罩做起,隔離敏感源,在有異物進入眼睛時也別急著拿手揉,回家后趕緊洗洗干凈,別把楊絮帶到床上,最后如果過敏實在厲害也被撐著,即便對楊絮過敏也可以做一個驕傲的漢子。
最后,希望你我和那四十萬株楊樹都能安然度過這個春天。
來源: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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