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對中國的威脅與影響
毋庸置疑的是,美軍此次海上戰略轉型的主要動因和針對對象都是中國,其“重返制海”海上戰略的實施必將對中國的國家安全、海洋戰略和中美關系構成嚴峻挑戰。
(一)加劇中美間的戰略競爭
關于中美間的海上地緣競爭,美國相對謹慎的觀點認為,對于中國的海上崛起,美國在現實實踐中唯一需要確保的就是,不能在東亞地區介入與反介入的競爭中失敗,因為如果沒有對該地區的自由進入,美國在東亞傳統安全戰略的核心原則將不能得到有效執行。[60]但在近些年,美國對華的戰略焦慮正變得日益夸張而泛化。按照美國2017年版《國家安全戰略》和2018年版《美國國防戰略》的相關表述,大國戰略競爭是第一位的威脅或挑戰,印太地區又是最優先的區域。考慮到中美的主要矛盾集中在所謂的“印太”,中美的戰略競爭又帶有鮮明的海上博弈的特征,中國實際上已經被美國當成第一位的海上戰略挑戰者,即最大的“假想敵”。這意味著自2010年前后興起的“中國海上威脅”,在頂層設計方面已經蓋棺定論,在誰是最大潛在“敵人”的問題上美軍將不再猶豫,下一階段的重點是探討如何應對。一旦美軍圍繞“中國海上威脅”進行全面動員和全面競爭,中國承受的海上壓力將前所未有。
自冷戰結束以來,軍事關系就是中美關系中的短板,中美間存在一定程度的戰略競爭是不爭的事實,近些年來中美在海上的摩擦也確有升級的趨勢。然而,這些負面因素尚沒有上升到影響全局的程度。眼下,美國將中美間的海上地緣戰略競爭凸顯到一個非常夸張的高度,必然進一步加劇中美間已有的戰略競爭。2017年年底以來,美國通過《臺灣旅行法》、加強在臺海周邊的軍事行動、將中國臺灣地區作為一個重要結點納入印太安全網絡等舉動,表明臺灣地區在美國亞太及海上戰略中的地位呈現上升趨勢。在海上戰略轉型的背景下,美國打“臺灣牌”的沖動大幅增加。而且,這種競爭已不再局限于東亞近海,還很可能擴展到印太甚至是全球區域,此前圍繞臺灣地區、南海等具體點的沖突將演變成“印太”整個面的對抗;這種競爭也不僅僅是軍事實力的較量,還是地區戰略、區域秩序和國際規則等的全面博弈。
歷史經驗和權力轉移理論都表明,兩國力量快速接近的過程中,摩擦與沖突的風險也在同步聚集。未來十至二十年間,中美結構性戰略矛盾和“修昔底德陷阱”的風險將突出表現在海上。中美在核導、太空等戰略疆域中的能力差距甚大,目前中國僅能對美構成非對稱性的制衡,中國面臨的國內國際環境也決定了今后這方面的能力建設不可能參照美國的規模;網絡領域,鑒于其軍民兩用屬性和相互依存的特征過于明顯,競爭必然會受到一定的控制;而唯有海洋領域,雙方最可能在西太平洋的局部區域形成勢均力敵的態勢。加之海上力量建設和海上競爭日益成為一個全頻譜的軍事博弈進程,海上戰略競爭定然會波及其他領域的互動。考慮到中美海上競爭的戰略影響,美國海上戰略的轉型不僅會加劇海上的競爭,還會惡化中美整體的戰略安全關系。
(二)增大中國處理涉華海洋爭議的復雜性
涉華海洋爭議問題一直是美國推動海上戰略轉型、實現亞太戰略目標的有力抓手。自2014年年初,美國在南海等問題上開始走向前臺直接介入。[61]隨著對中國海上崛起的日益焦慮,基于地緣政治競爭的考慮,美國會有意忽略事情的是非曲直,放大中國海洋維權行動的戰略意義和“威脅”。甚至于將中美在東亞海域的角逐和斗爭,上升至事關東南亞國家乃至整個印太地區是跟美國還是跟中國走的戰略性問題。[62]可以預見,在地緣政治思維作祟下,中國今后在南海、東海的維權行動必會招致美國更強的反應。不過,迄今為止,美國雖然持續加強對涉華海洋爭議問題的介入,但尚保持一定的平衡和底線,至少在主權歸屬問題仍保持一定的模糊性。
如果海權競爭被繼續拔高,美國在主權問題上的立場將可能進一步后退。雖然美國依然試圖在主權問題上保持中立,不希望“選邊站”,但美國卻越來越深度地介入到爭議的解決進程之中。美國在對主權問題保持中立和參與管理爭議之間存在尖銳的矛盾,在實際操作中往往很難實現平衡。正如傅泰林(Taylor Fravel)擔憂的那樣,如果美國不僅在過程當中而且在主權立場方面,都與其他國家站在一起反對中國,有關爭議就會對中美關系產生大的影響,變成中美競爭的附加因素。[63]事實上,這種擔心在南海正在成為現實,中美摩擦與對抗業已成為影響南海局勢走向的最大變量。而在美國關于南海政策的宣示中,“不選邊站”被提及的頻率和次數大幅減少。迄今為止,特朗普政府的南海政策尚未定型,但美國已在多種場合向中國提出了如下要求:一是接受“南海仲裁案”裁決結果;二是停止島礁“軍事化”;三是放棄南海“斷續線”;四是與東盟國家達成有約束力的“南海行為準則”,不再采取新的“脅迫”行動。與此同時,美軍明顯加強了在南海針對中國的“航行自由行動”、巡航、抵近偵察和軍事演習等的頻率和烈度。在主權問題上“選邊站”的風險很高、道義和國際法成本很大,但由于海權競爭已然在近兩年被不斷加碼,美國顯然越來越難以把握主權中立和實質介入之間的平衡,國際法原則可能將不得不逐漸讓位于權力政治。
一旦美國完全棄國際法和國際道義于不顧,在主權問題上明確支持菲律賓、越南和日本等國,將產生更為惡劣的后果。首先,中國面臨的法理戰和輿論戰形勢會更加嚴峻。美國直接在法理上支持另外的爭議方,意味著美國將在主權歸屬問題上直接與中國交鋒,而此前美國更多的是在幕后。美國是釣魚島問題的始作俑者,是南海問題發展的重要見證方,對戰后國際秩序中的具體問題有較強的解釋和塑造能力。加上其特殊的話語權優勢,美國在法理和輿論上將對中國構成空前的壓力。其次,這會進一步助長相關爭議方與中國斗爭和博弈的信心。長期以來,日本和菲律賓等國對美國在釣魚島和南海問題上的政策并不滿意也并不托底,即便美國近年來加大了對它們的支持和在爭議問題上的介入力度,在日菲等國看起來,美國仍在試圖保持模糊和彈性。如果美國明確在主權問題上的表態,無疑將給日、菲等國帶來一劑強力的興奮劑。在得到美國看起來無保留的支持之后,這些國家在與中國的博弈中必然更加大膽,這將刺激東海、南海局勢的再度緊張,給中國管控爭議、穩定局勢帶來新的變數。
(三)戰術風險與危機升級
美軍正在發展的諸多新作戰概念將打亂現有的指揮鏈條,一定程度上會使得高層對軍事行動的控制程度下降,這加劇了與中國軍警在現場摩擦與沖突的風險。“分布式殺傷”概念的實踐必然意味著指揮權的分散或下放,艦長們必須被賦予獨立作戰的權限,這將破壞現有以航母打擊群(CSG)和遠征打擊大隊(ESG)為主的指揮鏈條。[64]美國海軍也坦承,分散部署和行動的效率很大程度上仰仗于同僚間和上下級間的相互充分信任和準確理解,這存在一定的風險。[65]
對無人系統和智能武器的重視和越來越強的依賴無疑會削弱美軍使用武力的政治和道德限制,從而將降低沖突或戰爭的門檻。無人系統和智能武器會讓指揮官和戰士遠離戰場和其行動造成的傷害,減少自身的傷亡,從而降低發動戰爭行動的政治風險和道德壓力,我們在美軍的反恐戰爭中已經看到了這種無人系統引發的武力濫用。自主武器系統的使用在國際法上尚有很多灰色地帶,競爭的加劇或對提高能力的渴望都會刺激美軍放松對其的使用限制,機器一旦代替人做決策,傳統的政治和道德限制就可能會被忽略。即便美軍仍試圖限制自主系統的決策權,并努力使得自主系統的使用符合國際法,但自主系統的應用也會大幅度壓縮決策者的反應時間,幾秒鐘的溝通延遲和幾分鐘的猶豫就可能導致任務的失敗或武器平臺的損失。在這種情況下,自主武器系統的行動和反應情況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事先設置的算法,一旦它們進入行動模式,后面的進程將不再為人所能掌控。[66]
在反介入與區域拒止的行動環境中,美軍對自主武器系統的指揮和控制鏈條將變得不那么可靠,這將增加危機管控的困難和變數。自主系統能夠進行深度學習,但卻難以理解復雜的戰略與外交問題,如果中美在南海發生沖突,自主武器系統的介入會使得危機更難緩解。[67]無人系統和智能武器始終存在“失控”的風險,這些平臺本身就可能成為摩擦和沖突之源。美軍日益仰仗無人和自主系統,在中國近海及重要海上通道附近大范圍部署無人潛航器,這增加了中美兩軍摩擦沖突的概率,類似2016年12月發生在南海的無人潛航器事件很可能將會頻繁發生。美軍自主無人系統的活動還可能會損害中國在近海的資產,對中國的海上平臺和人員構成威脅。
六 結論
美軍此次海上戰略轉型發生在美國國家安全戰略重心轉移、第四次科技革命加速發展和中國等新興力量海上崛起的大背景下,從討論醞釀到正式提出“重返制海”經歷了近十年的時間(2012年至2015年是較為關鍵的一個階段),在美國國內有著廣泛的戰略共識。2015年之后,此次轉型的框架和趨勢已經較為明朗,未來美國無論誰上臺執政,都不太可能輕易改變其發展的大方向。這是冷戰結束后,美軍的第二次海上戰略轉型,也是特點非常鮮明的一次戰略調整,必將對今后的國際海洋政治格局產生深遠的影響。在2015-2016年間,美國海軍恢復中斷了74年之久聚焦爭奪海洋控制的高烈度沖突的“艦隊問題”(Fleet Problem)演習,[68]也充分表明了此次轉型的戰略意義。雖然中國極盡謹慎克制,不愿意與美國進行海上地緣競爭,但事實上,中國已經成為美軍此次海上戰略轉型的最大“假想敵”或針對對象。除非美國國內發生劇變或國際上出現新的重大威脅,否則中國不能對此抱有幻想。美強中弱的整體海上戰略格局將會得到長期保持,是否進行海上戰略競爭的主動權并不掌握在中國。不過,今天的世界畢竟不同于馬漢的時代,中美間的海上戰略競爭形態很可能是長期的戰略相持和戰略消耗,而非“決戰決勝”,博弈會更加復雜,但相互調適的空間也會更大。另外,中美海上戰略關系并非是完全的零和游戲,中美海上戰略競爭仍帶有鮮明的區域性特征,在西太平洋以外的全球其他廣袤海域,卻是合作大于競爭。面對美國挑起的海上戰略競爭,中國無法回避,但是完全具有管控競爭節奏和烈度的能力,可以對進程進行塑造和引導,同時強化與美國在應對全球性海上問題的功能性合作。通過長期的斗爭與合作,推動中美海上戰略格局重新走向穩定。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中美戰略新邊疆的互動與博弈”(項目編號:17JJDGJW003)的階段性成果。本文在修改過程中得到了《國際安全研究》匿名評審專家的建議,在此表示感謝,文責概由本人承擔。
作者:胡波,北京大學海洋戰略研究中心執行主任、北京大學海洋研究院研究員
來源:《國際安全研究》2018年第5期
[①]關于美國各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的細節,可參見http://nssarchive.us/。
[②] Ronald O’ Rourke, “U.S. Grand Strategy and Maritime Power, ” 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138, No.1 (January 2012),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2-01/special-us-grand-strategy-and-maritime-power.
[③]馬堯:《“航母打擊群”與“航母戰斗群”之辯》,澎湃新聞,2017年1月5日,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593825。
[④]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September 2002, pp. 1-2,http://nssarchive.us/NSSR/2002.pdf.
[⑤] 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 CNOGuidance for 2003: Achieving Sea Power 21, http://www. navy. mil/navydata/cno/clark-guidance2003.html.
[⑥] U.S. Navy, Marine Corps andCoast Guard,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21st Century Seapower, October 2007, p. 10,http://www.navy.mil/maritime/MaritimeStrategy.pdf.
[⑦]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Summary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January 2018, p. 2,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⑧] “Remarks by Secretary Carter onthe Budget at the Economic Club of Washington, D.C.,” February 2, 2016, http://www.defense.gov/News/News-Transcripts/Transcript-View/Article/648901/ remarks-by-secretary-carter-on-the-budget-at-the-economic-club-of-washington-dc.
[⑨]解曉東、趙青海:《美國對海權的再認識及其政策影響》,載《國際問題研究》2017年第3期,第68頁。
[⑩] Andrew Krepinevich,BarryWatts and Robert Work, Meeting theAnti-Access and Area-Denial Challenge,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BudgetaryAssessments, Washington, D.C., 2003,https://csbaonline. org/uploads/documents/2003.05.20-Anti-Access-Area-Denial-A2-AD.pdf.
[11] U.S. Joint Chiefs of Staff, Th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2004, pp. 4-5,http://www.defenselink.mil/news/Mar2005/d20050318nms.pdf.
[12] U.S. Department ofDefense, Joint Operational Access Concept,January 2012, Foreward page, https://www.globalsecurity.org/military/library/policy/dod/joac_v1_2012.pdf.
[13] “Document: Air SeaBattle Name Change Memo,” January 20, 2015, https://news.usni.org/ 2015/01/20/document-air-sea-battle-name-change-memo.
[14] U.S. Department ofDefense, Quadrennial Defense ReviewReport, February 2010, p. 2,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features/defenseReviews/QDR/QDR_as_of_29JAN10_1600.pdf.
[15] The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s, Naval OperationsConcept: Implementing The Maritime Strategy, May 2010, p. 53, http://www.marines.mil/news/publications/Documents/Naval%20Operations%20Concept%202010.pdf.
[16] United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SustainingU.S. Global Leadership: 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 March2012, pp. 4-5,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features/defenseReviews/ QDR/Defense_Strategic_Guidance.pdf.
[17] Ronald O’Rourke, A Shift in the International SecurityEnvironment: Potential Implications for Defense-Issues for Congress,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October 26,2017, p. 2,https://fas. org/sgp/crs/natsec/R43838.pdf.
[18]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1,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19] Phillip E. Pournelle,“The Deadly Future of Littoral Sea Control,”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1, No. 7 (July 2015), p. 26.
[20] Sam J. Tangredi, “AntiAccess Warfare as Strategy: From Campaign Analyses toAssessment of Extrinsic Events,” NavalWar College Review, Vol. 71, No. 1 (January 2018), p. 44.
[21] US Navy and MarineCorps, Littoral Operations in a ContestedEnvironment, 2017, p. 5, https://marinecorpsconceptsandprograms.com/sites/default/files/concepts/pdf-uploads/LOCE%20full%20size%20edition.pdf.
[22] United StatesDepartment of Defense, Summary of the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January2018, p. 2,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23]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2,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24] Randy Pugh, “Contestthe Gray Zone,” U.S. Naval InstituteProceedings, Vol. 42, No. 11 (November 2016), pp. 56-60.
[25] US Special OperationsCommand, The Gray Zone (White Paper),September 9, 2015, pp. 3-4,https://info.publicintelligence.net/USSOCOM-GrayZones.pdf.
[26] Chief of NavalOperations, A Design for Maintaining MaritimeSuperiority, January 2016, p. 3,http://www.navy.mil/ah_online/MaritimeSuperiority/index.html.
[27] InternationalSecurity Advisory Board, Report on GrayZone Conflict, January 3, 2017, p. 3,https://info.publicintelligence.net/DoS-ISAB-GrayZone.pdf.
[28] Michael Green,Kathleen Hicks, Zack Cooper, John Schaus and Jake Douglas, Counter Coercion in Maritime Asia, May 2017, p. 27,https://csis-prod.s3.amazonaws.com/s3fs-public/publication/170505_GreenM_CounteringCoercionAsia_Web.pdf?OnoJXfWb4A5gw_n6G.8azgEd8zRIM4wq.
[29] The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s, Naval OperationsConcept: Implementing The Maritime Strategy, May 2010, p. 52,http://www.marines.mil/news/publications/Documents/Naval%20Operations%20Concept%202010.pdf.
[30]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5,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1] Milan Vego, “GettingSea Control Right,” U.S. Naval InstituteProceedings, Vol. 139, No. 11 (November 2013),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3-11/getting-sea-control-right.
[32] US Navy Surfaceforces, Surface Force Strategy: Return toSea Control, January 2017, p. 3.
[33] US Navy, Executive Summary of 2016 Navy ForceStructure Assessment(FSA), December 15, 2016,p. 3,https://news.usni.org/2016/12/16/document-summary-navys-new-force-structure-assessment.
[34] Congressional BudgetOffice, Comparing a 355-Ship Fleet WithSmaller Naval Forces, March 2018, p.1, www.cbo.gov/publication/53637.
[35]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4,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6]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9,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7] Thomas Rowden, PeterGumataotao and Peter Fanta, “Distributed Lethality,” 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 343 (January 2015), p. 141,http://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 2015- 01/distributed-lethality.
[38] Phillip E.Pournelle,“The Deadly Future of Littoral Sea Control,”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1, No. 7 (July 2015), p. 27.
[39]USNavy Surface forces, Surface ForceStrategy: Return to Sea Control, January 2017, p.10.
[40] US Navy and Marine Corps, Nav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 Framework for Accelerating to the Navy & Marine Corps After Next,pp. 3-4,https://www.onr.navy.mil/our-research/ naval-research-framework.
[41] Megan Eckstein, CNORichardson, “Navy Needs 6 Elements to Create ‘Whole’ Fleet,” February 1,2018, https://news.usni.org/2018/02/01/cno-richardson-navy-needs-6-elements-create-whole-fleet?from=timeline.
[42] Bryan Clark, The Emerging Era in Undersea Warfare,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Budgetary Assessment, January 2015, pp. 8-10, https://csbaonline.org/uploads/documents/CSBA6292_%28Undersea_Warfare_Reprint%29_web.pdf.
[43]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35,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 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44] The Navy, United States MarineCorps, Littoral Operations in a Contested Environment, October 2017, pp. 6,10,https://marinecorpsconceptsandprograms.com/sites/default/files/concepts/pdf- uploads/LOCE%20full%20size%20edition.pdf.
[45] US Joint Chiefs ofStaff, Th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of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June 2015,p. 16,http://www.jcs.mil/Portals/36/Documents/Publications/2015_National_Military_Strategy.pdf.
[46] 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Strategy, January 2018, p. 9, https://www.defense. 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47] Scott C. Truver,“Opinion: Expanding the Distributed Lethality Web,” June 10, 2016, https:// news.usni.org/2016/06/10/expanding-distributed-lethality-web.
[48]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December2017, pp. 25, 46,http:// nssarchive.us/national-security-strategy-2017/.
[49]陳永:《假想敵與美國海軍建設》,載《世界經濟與政治》2017年第12期,第49頁。
[50]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ebruary2015, Preface,http://nssarchive.us/ national-security-strategy-2015/.
[51]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4,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 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52]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Asia-Pacific Maritime Security Strategy,July 2015, pp. 14-16,https://news.usni.org/2015/08/21/document-pentagons-asia-pacific-maritime-security-strategy.
[53] James R Holmes, “AnAge of Land-Based Sea Power? ” March 25, 2013, http:// thediplomat. com/2013/03/An-age-of-land-based-sea-power.
[54] [美]巴里·波森:《克制:美國大戰略的新基礎》,曲丹譯,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31、210頁。
[55] Congress of theUnited States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Analysisof the Long-Term Costs of the Administration’s Goals for the Military, December 2017, pp. 1-2, https://www.cbo.gov/system/files/115th-congress-2017-2018/reports/53350-costsofadministrationsgoalsformilitary.pdf.
[56]祁昊天:《不太算數的7000億大單》,澎湃新聞,2017年12月7日,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96304。
[57] Anthony Cordesman, “TheMcMaster, Mattis Failure: The Need for a Real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 January22, 2018, https://www.csis.org/analysis/mcmaster-mattis-failure-need-real-national-defense-strategy.
[58] Ronald O’Rourke, Navy Force Structure and ShipbuildingPlans: Background and Issues for Congress, July 2018, Summary,https://fas.org/sgp/crs/weapons/RL32665.pdf.
[59]趙旭、廉振宇等:《美軍裝備建設投入歷史規律多維分析》,載《國防科技》2017年第6期,第62頁。
[60]Michael McDevitt, ed., Becoming a Great “Maritime Power”: A Chinese Dream, June 2016, p. 135, https://www.cna.org/cna_files/pdf/IRM-2016-U-013646.pdf.
[61]標志性的事件是負責東亞與太平洋事務的時任助理國務卿丹尼爾?拉塞爾(Daniel R. Russel)2014年2月5日在國會聽證會上的證詞。在其證詞中,拉塞爾明確指出,“中國南海斷續線不符合國際法”,這是美國官方首次在該問題上直接向中國發難。參見Daniel R.Russel, Statement at the Hearing of “America’s Future in Asia: From Rebalancingto Managing Sovereignty Dispute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Asia and thePacific of th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113Congress, February 5, 2014。
[62] Hal Brands and ZackCooper, “Getting Serious about Strategy in the South China Sea,” Naval War College Review, Vol. 71, No. 1(Winter 2018), p. 17.
[63] [美]傅泰林:《美國對南海有關爭議的政策:1995-2017》,齊皓譯,載《當代美國評論》2017年第1期,第56頁。
[64] Andrew Beeler,“Distributed Lethality Requires Distributing Authority,”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3, No. 1 (January 2017),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7-01/distributed-lethality-requires-distributing-authority.
[65] 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 A Design for Maintaining Maritime Superiority, January 2016, p. 5.
[66] Jürgen Altmann andFrank Sauer, “Autonomous Weapon Systems and Strategic Stability,” Survival, Vol. 59, No. 5 (September 2017),p. 128.
[67] Nathan Leys,“Autonomous Weapon Systems and International Crises,”Strategic Studies Quarterly, Vol. 12, No. 1 (Spring 2018), pp. 65-66.
[68]“艦隊問題”原是美軍為了研究海軍技戰術新潮流,在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初進行的系列演習,它實際上作為探索新時代海軍作戰的實驗室,這些演習對太平洋戰爭中的美軍航母作戰理論及戰術有較大影響。此次重啟后,按編號推測,已經進行了“艦隊問題23-28”號六次演習,這些演習聚焦高烈度海上沖突和海洋控制的爭奪。內容和細節罕見地保密,現在已知“羅斯福”號航母打擊群在2017年參加“艦隊問題28號”演習,“卡爾·文森”號航母打擊群則在較早時候參加了“艦隊問題23號”演習。參見 Admiral ScottH.Swift, “Fleet Problems Offer Opportunities,”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8-03/fleet-problems-offer-opportunities。
轉載請注明:北緯40° » 美軍海上戰略轉型:“由海向陸”到“重返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