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CS與F-35型戰斗機
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曾在2019年8月6日宣布,在2019年6月舉行的“橙旗評估19-2”(OFE 19-2)演習中,美軍驗證了空軍的F-35型機能夠將數據實時傳送給陸軍的AIAMD(陸軍一體化防空反導系統)。
AIAMD是使一體化防空反導系統成為可能的指揮控制系統,依靠的是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研制的IBCS(一體化防空反導作戰指揮系統)。
據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稱,該系統能夠將從傳感器獲取的情報提升為火控性質的跟蹤數據,并通過IBCS接收具有火控性質的跟蹤數據。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負責導彈防御和保護系統的副總裁兼總經理丹·弗維耶爾指出,“IBCS是通過開放架構模式設計的作戰指揮系統,具備出色的性能。通過該系統可將所有傳感器聯接在一起,在所有領域發揮所有效果”。“所有傳感器”“發揮所有效果”和“在所有領域”,這些都將成為今后美國陸軍的作戰樣式。
IBCS的本來目的是連接美國陸軍所有種類的雷達、導彈發射裝置和指揮所(CP),因而優先在陸軍內部運用。
目前,美國陸軍擁有從“毒刺”導彈到“愛國者”、THAAD之類的防空武器,而這些武器之間不具備相互連接能力,沒有互換性。在此之前,美國陸軍分別運用這些系統。從“愛國者”導彈發射裝置發射導彈時,需要通過專用的“愛國者”雷達獲取目標數據。射程較遠的THAAD為了探測高空彈道導彈,運用性能更加強大的AN/TPY-2型雷達。“毒刺”導彈則一直運用小型的“哨兵”雷達。
此前,這些系統的雷達中即使有一部探測到威脅目標,并且其他系統處于適于攔截導彈的位置,但相互之間也無法共享數據,IBCS將使這些系統之間能夠共享數據。
IBCS能夠廣泛地構建網絡,目前正在進行通過網絡連接從得克薩斯州到新墨西哥州,甚至到阿拉巴馬州等廣大地區的測試。自開始研發IBCS以來,美國陸軍高層格外注重“多域作戰”構想。
當然,與其說這些舉措是為了對抗IS和塔利班等地區武裝勢力,不如說是為了應對中國和俄羅斯這樣的強大對手。
在“多域”展開的作戰行動中,IBCS需要與空軍、陸軍、海軍陸戰隊的傳感器進行連接。各軍種的傳感器和武器大多是在IBCS接口形成標準化之前設計的,為了能夠連接到網絡,需要配備某些“互換套件”。
據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稱,目前F-35型戰斗機只通過“F-35地面控制站”和“F-35-IBCS適配套件”就能夠向IBCS網絡傳送數據。“F-35地面站”和“F-35-IBCS適配套件”均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研發。
另一方面,美國正在計劃引進的“間接火力防御系統”( IFPC:Indirect Fire Protection Capability,amulti-purpose launcher)將重點置于應對巡航導彈威脅,從最初就依照IBCS的規格進行設計。
據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負責任務系統部門導彈防御對策的副總裁肯·特德羅夫(音譯)稱,IBCS不僅是對美國陸軍有效的系統,對于波蘭一體化防空反導作戰指揮系統也將發揮作用。為了增強針對俄羅斯的防御,波蘭一直在考慮采購IBCS(“防務快訊”網站2017年12月12日報道)。
IBCS僅憑借1臺傳感器有可能會出現難以持續跟蹤目標的情況。因此,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正在對IBCS識別在各種高度、以各種速度飛行的無人機、戰斗機、攻擊機、空中加油機、預警機、偏轉翼機及電子戰機等的能力進行測試。
僅憑借地面上的1臺傳感器難以勝任對目標的探測任務,但通過共享各種數據就能夠提高探測精度。這種能力在“多域”軍事作戰行動中極為重要。
但是,這種連接并不容易,必須將原來不具備互換性的兩臺計算機連接起來。此外,導彈在數秒內移動數千米,其動向難以預測,因而必須以極快的傳輸速度傳送數據,以免數據失效。
例如,假設有7部不同的雷達,從各雷達獲得的同一目標位置情報,會因為時間和精確度的不同而出現細微的差別,但并不能顯示出7個不同的圖像。在分秒必爭的作戰環境下,作戰人員并沒有足夠的時間對比數個圖像做出判斷。為了能夠迅速做出判斷,必須將從各種傳感器獲得的數據顯示為一個圖像。
IBCS今后將會連接數量越來越多的傳感器,美國陸軍要解決的問題并不少。
盟國聯合行動與F-35型戰斗機
“多域構想”并不僅限于在陸軍、海軍、空軍和海軍陸戰隊等各軍種之間,美軍甚至也在盟國之間推動該構想的實現。
同時,美國在全球的軍事力量正在相對減少。不少專家預測,今后美國F-35型戰斗機的采購數量也許會因受到預算限制而減少。因此,美國與同樣運用F-35型機的盟國之間必須進行相互合作。今后,F-35型機在包括盟國在內的“多域環境”下也會發揮核心作用。
目前,美國空軍的絕大多數戰斗機還是吸取越戰教訓設計的機型,F-15、F-16之類的四代機難以應對今后美軍將要面臨的威脅。
截至2019年,美國空軍的F-22型戰斗機只有186架,F-35型機也不過只有200架左右。這對于需要在全球進行部署的美軍來說,難以將所有作戰力量集中到一個戰區。
根據美國空軍協會米切爾航空航天研究所所長戴維·A·德普圖拉等人的研究報告(2019年4月),在朝鮮“有事”時,美軍僅憑借這些作戰力量難以應對。這是因為朝鮮的沖突有可能會同時引發俄羅斯在歐洲的收復失地行動和中國在亞洲的進攻行動。
因此,美軍需要考慮強化與盟國F-35型戰斗機的協同作戰。F-35型機具備比其他機型更為廣泛的優越性能,只有作為共同最新作戰平臺的該型機才能大幅提升同盟國之間空軍作戰力量的密切合作和整體的關系。今后,不同國家F-35型機之間的協同作戰將會得到進一步推動。
擁有F-35型機的國家包括9個合作國家和幾個“對外有償軍事援助”(FMS)國家。除美國以外的合作國家包括澳大利亞、加拿大、丹麥、意大利、荷蘭、挪威、英國。此外,土耳其也曾參與進來。但是,由于土耳其購買了俄羅斯的S-400防空導彈系統,土耳其被排除在F-35項目之外。“對外有償軍事援助”(FMS)國家包括日本、以色列和韓國。比利時也一直計劃購買F-35型機。本文將除土耳其之外的上述國家統稱為F-35型機的“共有國”。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國家成為F-35型機的候補采購國家。
美國自不必說,丹麥、意大利、荷蘭、挪威、英國及比利時等國都是北約成員國。今后,這些國家能夠同時運用相同的F-35型機這種先進的作戰平臺。
這種優勢非常明顯。通過多個國家運用F-35型機,不僅可由不同國家的人員協同實施F-35型機的訓練和作戰任務,而且還可共享后勤和維修等。
但是,有報道指出,在目前現狀下實現“共有國”協同運用F-35型機還存在若干問題(Maj Luke J. Harris and Col Max M. Marosko Ⅲ,“Buildinga Fifth Generation Coalition,”Mitchell Institute,2019.3)。
協同運用F-35型機的問題之一是達不到最適于“共有國”之間相互運用的程度。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共有國”之間的MADL(多功能先進數據鏈)情報共享問題。此外,由于重視安全問題,“共有國”之間實施F-35型機的聯合訓練也存在限制。
因此,必須實現F-35型機相關安全保障問題的透明化。根據美國的新版國家軍事戰略,美國今后將要求伙伴國和同盟國提供可成為潛在威脅的系統中的情報數據。
例如,F-35型機SAP(特殊接入程序)引起的限制將成為相互運用該型機的較大障礙。通過適當減少SAP限制,F-35型機的“共有國”也能夠使用與共同運用該型機有關的“高級運用手冊”(AEM)。
F-35型機的核心能力之一是可搜集龐大的數據和情報,并進行共享。如果“共有國”之間能夠聯合運用F-35型機,該型機就可獲得全面的戰場認識及具備數據共享能力,擔負這些通信任務的是F-35被稱為MADL(多功能先進數據鏈)的數據鏈。
MADL網絡的安全性較高,抗干擾和防探測能力較強,將發揮作為勝敵“力量倍增器”的作用。MADL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共有國”之間MADL的相互連接性尚未全部得到實際驗證,目前仍處于研發狀態。
戰斗機的計算機軟件被稱為OFP(Operational Flight Program:作戰飛行程序)。該軟件是決定戰斗機能否發揮全部作戰能力的重要因素。憑借該軟件,可利用飛行控制、雷達、通信、導航、電子攻擊、傳感器融合等其他功能。
雖然不同國家的F-35型機存在OFP的差異,但通過F-35 Block 3F可消除相互連接技術自身的限制。不過,OFP的互換性還存在其他限制。最大限制之一是在F-35的MADL通信中運用的“加密密鑰”(crypto keys)。裝備MADL的飛機之間進行安全的數據通信必須具備“加密密鑰”。
這些密鑰由美國制定,截至2019年3月,“共有國”之間還不能共享MADL密鑰。目前,能夠使“共有國”之間的F-35型機共享情報的“網絡架構”仍處于設計階段,當務之急是進行研發和配備。
與“加密密鑰”相比更加重要的是F-35型機的MDFs(任務數據文件)。MDFs目前成為F-35型機在相互連接方面最大的障礙。所謂MDFs,指的是能夠提供給F-35型戰斗機傳感器的數據庫,用于探測威脅目標并進行分類和共享情報。
通過云計算,MDF不斷進行更新并下載到F-35型機上。F-35型機憑借MDFs可近乎實時地共享情報,飛行員通過映射的圖像迅速地掌握敵方飛機、雷達和地空導彈等已知的各種威脅。
MDFs如果是F-35型機Block3F+以后的軟件版本,“共有國”之間在技術上就可具有互換性。但是,F-35型機的“共有國”分別通過各自的編程方式制定專用的MDF。測試這些MDF的基礎功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資源,將成為巨大的負擔,結果導致“共有國”之間一直推后進行相互連接的測試。
MDFs為每個發射體(無線電波等的發射體)分配唯一編號,但這個編號無法應對“共有國”之間MDFs的差異。不存在被稱為“通用平臺列表(CPL)”之類的F-35“共有國”統一參考列表,這正在成為阻礙聯合運用的因素。
在F-35型機數據融合中被分配的唯一編號方面,“共有國”之間各不相同。因此,極有可能會搞錯不同國家唯一編號的“翻譯”,這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弄錯,有可能會將敵機誤認為友機,而最壞的情況是將友機誤認為敵機將其擊落。
F-35型機的“共有國”之間無縫式MADL的相互連接性對于與利用這種平臺的盟國協同作戰并奪取勝利來說必不可少。實際上,在指出這些問題的美國空軍協會米切爾航空航天研究所公開研究報告后,媒體報道了利用不同國家MADL的F-35型機參加演習的情況,并且還有媒體報道過美國空軍的B-2型戰略轟炸機與英國的F-35型戰斗機聯合參加演習的情況。B-2型戰略轟炸機也搭載有MADL。有可能美國與盟國之間正在積極測試不同機型之間的相互連接性和數據的互換性。
結 語
F-35型戰斗機將成為新的武器裝備。不僅在各軍種的合作方面,在同盟國之間的合作方面,F-35型機這種武器系統也將成為重要的平臺。
蘭利-尤斯蒂斯聯合基地的羅伯特·諾伯特尼準將稱,“我們并非是一個人在飛行,而是眾人一心。不同國家的F-35型戰斗機共同飛行,共同維修保養,共同運用”。
通過各軍種、各國之間共同運用F-35這種先進的通用作戰平臺并共享情報,在作戰行動中F-35型機能夠在全球范圍內使其他作戰系統更加出色。
本文分析的只是F-35型戰斗機性能的一部分。在其他領域,F-35型機也將發揮決定性的重要作用。F-35型機正在從根本上改變作戰思想和作戰樣式,并且今后也將繼續這種趨勢。(知遠戰略與防務研究所 陳嘯,編譯自日本《軍事研究》雜志201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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