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曾主張國共兩黨“劃江而治”,這被許多人認為是定論,而曾在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身邊擔任翻譯工作的師哲,卻對此“含糊其辭”,這段歷史謎案是另有隱情,還是一場中蘇高層間的誤會?
“有人說,斯大林讓我們搞‘南北朝’。這是沒有根據的說法。蘇聯人,包括斯大林,有幾個人懂得‘南北朝’這個詞?既然他們連這個詞都不懂,怎么會提出搞‘南北朝’呢?”讀過《在歷史巨人身邊——師哲回憶錄》的讀者,對這番表述,可能極不以為然,甚至視為“差錯”,隨手翻過去。其實,在似乎閑筆中,可能藏有作者的深意。
與普通翻譯不同,師哲曾任中央書記處政治秘書室主任等要職,對高層決策背景了解深入,只是出于種種考慮,在信息披露時往往有所取舍,給后人解讀帶來困難(在這本名著中,類似情況頗多),而解放戰爭末期,斯大林是否主張過“劃江而治”、阻止解放軍南下,是個值得深入討論的話題。
“劃江而治”曾被認為是定論
在一般讀者眼中,斯大林曾力主“劃江而治”,似已成“定論”。一是1949年初斯大林特使米高揚曾秘訪西柏坡,二是毛澤東訪蘇,斯大林說“勝利者不受指責”,表示道歉。在《大決戰》等電影中,都明確認同此論。
此外,還有更多證據:如《黨史資料通訊》第52期披露,1949年3月25日,毛澤東在西柏坡說:“國際上有的朋友,對我們解放戰爭的勝利也半信半疑,勸阻我們就此止步,和蔣介石以長江為界,搞‘南北朝’。”
1956年4月25日,毛澤東在《論十大關系》中說:“斯大林對中國作了一些錯事,解放戰爭時期先是不準革命,說是如果打內戰,中華民族有毀滅的危險。仗打起來,對我們半信半疑。仗打勝了,又懷疑我們是鐵托式的勝利。”
中國原駐蘇大使劉曉在《出使蘇聯八年》一書中也稱,1955年,周恩來曾說:“渡江前夕,米高揚從莫斯科來到西柏坡,他是代表斯大林來的,主要是了解中國革命形勢和聽取我方意見。當時軍事、政治形勢都很好,我們準備南下過長江,解放全中國。蘇聯對此有看法,要求我們停止內戰,實際上搞‘南北朝’,兩個中國。”
1979年1月2日,《人民日報》發表王方名的《要實事求是,獨立思考——回憶毛主席一九五七年的一次親切談話》,文中說:“后來我(指毛澤東)會見了阻止我們過長江的人,他的第一句話就說:‘勝利者是不應該受責備的’。”
1984年11月3日,楊尚昆在接受美國作家索爾茲伯里采訪時表示:“米高揚曾經轉達斯大林的警告,勸阻解放大軍過江。”向青先生的《關于斯大林勸阻解放大軍過江之我見》一文可為佐證。
楊尚昆未參加西柏坡會談,而師哲是那次會談的翻譯者。沒絕對把握,相信他不敢也不會翻這個案。
在《師哲回憶錄》首版兩年多后的1994年,俄羅斯《近代和現代歷史》雜志刊發了《1949年1月斯大林與毛澤東的函電往來》一文,為師哲的觀點提供了有力支持。
毛澤東為斯大林擬復照
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三大戰役”消滅了國民黨主力,此前因李宗仁競選副總統成功,為避免桂系把持中樞,蔣介石免去白崇禧國防部長之職,將他從南京擠到武漢,去當華中剿總總司令,并任劉峙為華東剿總總司令,以分其權。可隨著劉峙的主力覆滅,擁兵40萬的白崇禧成了“擎天一柱”,這是逼蔣下臺的資本。
美國總統特使、經濟合作總署署長保羅·霍夫曼、蔣介石和李宗仁在晚餐招待會上。
蔣介石走投無路,1月8日,命吳鐵城(時任行政院副院長兼外交部部長)照會美、蘇、英、法四國,希望促成國共和談。
1月10日,斯大林給毛澤東去電,通報相關信息,并稱:“我們想這樣答復:蘇聯政府過去和現在都主張停戰和在中國建立和平,但是在它同意進行調解之前,它想知道,另一方中共是否同意接受蘇聯的調解??請告知,您是否同意。如果您不同意,請告更合適的答復。”斯大林建議中共提出“不需要任何外國調解人參加,特別是動用軍隊幫助國民黨政府打內戰的國家(指美國)”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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