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各國央行之間需要調劑黃金儲備頭寸時，黃金不是由一國運到另一國，而是美聯儲打開地下金庫，把金條由一堆挪到另一堆，然后貼上新的標簽就代表黃金完成了國與國之間的轉移。黃金仍然存在美國，存在美聯儲的地下金庫。這就很類似于商業銀行之間在央行賬戶上的資金轉移。美聯儲從這個意義上說，有世界央行的稱謂。
央行實行負利率后，由于對存在央行的錢，央行是要收利息的，這樣的話，有資金富裕的銀行就有動力把錢拆借給其他銀行，哪怕是倒貼利息給其他銀行，只要這個倒貼的利息低于央行收取的利息。
既然借錢不用付利息，別人還倒貼，那銀行是不是不都拼命地向同行借錢呢？其實不會。因為同業拆借都是非常短期的資金，絕大部分是隔夜拆借，也就是晚上借白天還，銀行難以拿這筆錢做長期的投資。
拆借是短期臨時性頭寸調劑的需要，這意味著所有拆進來的錢都是躺在銀行在央行的賬戶上。當央行實行負利率時，拆借的資金越多，付給央行的利息就越多，由于拆借利息收入低于央行收取的利息（這是必然的，否則負利率下沒有銀行會拆借出資金，如果是正利率則相反，拆借利率高于央行利率。
當前歐洲央行對于歐元超額存款征收0.5%的利息，歐元隔夜拆借利率LIBOR是-0.29%。中國央行為銀行存款付息，目前大概是1.5%，這個要低于人民幣隔夜拆借利率SHIBOR的1.97%），拆入資金的銀行最終還是要為這筆錢付息的。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明白，所謂負利率是銀行與央行以及銀行之間的事情，負利率下，銀行間資金拆借成本不一定下降，下降與否取決于拆借利率和央行存款利率之間的差額。但是，整體來說，負利率一定會減少銀行在央行的存款，起到流動性的釋放效果。
這與我們降低存款準備金率實際上是同樣的政策效果。如果我們對于中國人民銀行降低法定存款準備金習以為常，那么對于歐洲、日本的央行實行負利率也不要大驚小怪。它們本質上是在做同一件事情。
不過，歐洲、日本的央行行長一定會非常羨慕中國的央行行長，因為周小川的貨幣政策武器庫里還有大把武器沒有使用，而他們基本上十八般武器快用盡了。我們的法定存款準備金率還有17%，每往下調整一個點，都可以釋放幾千億的流動性出來，歐日法定存款準備金率已經逼近零，這一政策工具已經沒有了；
我們的央行存款利率還是大幅為正的，也有很大的下調空間，歐美日央行不是負利率就是零利率，已經沒有多少余地了。這也是李克強所言“中國應對風險政策儲備和工具充足”的底氣所在。
文/胡鋒 來源：鉛筆經濟研究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