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后的戰爭與和平
如果說,近代世界是由歐洲人塑造的,可能沒有多少人會反對。漢森的過人之處在于,他找到了近現代世界秩序的古典根源,從軍事與戰爭的角度,總結出了西方文明的特質。從根本上來說,西方并沒有戰勝人性中的貪婪、自私以及殺戮欲望,不過是將這些人性的欲望變成了制度,從而制造了世界上最令人驚恐的屠殺工具。
漢森似乎也是為美國的霸權地位找到了歷史的依據,但是世界的確在走向多元化,過去2500年的世界歷史,也不只是歐洲史。對于非西方學者來說,現在是應該尋找自己的歷史傳統的時候了。在中世紀的上千年歷史中,世界歷史是幾十個帝國的歷史,無論匈奴帝國還是蒙古帝國都對歐洲造成了擠壓,中華帝國在歐亞大陸東端形成了獨特的政治秩序和軍事理念。漢森回避了這一點,但是不能成為這本書的缺陷,而是說非西方世界沒有提供充分的知識去說明自己的歷史,描繪自己的未來。
漢森所擔心的是世界已經被西方化了,西方的武器、制服、軍事技術已經傳播到了全世界,但是西方軍事制度背后的那套約束性的理念,比如民事監督、公民兵制度、市場經濟等等,無法植入到非西方世界。
戰爭變成了彼此的屠戮,二戰結束之后,西方的內戰不再,但是戰爭沒有結束,因新型的屠殺技術,死于內戰、種族屠殺的人數遠遠超過了一場大戰。這樣的世界和平是和平嗎?西方人應該擔心的是彼此之間的沖突,但是,恐怖襲擊帶來的隱憂則是,一個半西方化的世界,沖突和局部戰爭帶來的損傷也是致命的。
文/孫興杰 本文刊載于《鳳凰周刊》2016年第18期,總第5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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