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國”與其他伊斯蘭極端組織的宗教訴求最大的不同點在于,他們正在用國家的形式實施復古性統治,而這些“伊斯蘭國”宗教信條的推廣和拓展方式又借助了世界上最新現代化的通訊技術手段。
6月27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IS)的領導人阿布·貝克爾·巴格達迪(Abu Bakr al-Baghdadi)在africa metro網站上宣布,要建立一個伊斯蘭帝國,而他將成為這個帝國的哈里發,并呼吁全世界的穆斯林向他效忠。為了建立一個伊斯蘭統治的世界,阿布·貝克爾·巴格達迪開出了一個長長的“黑名單”,向印度、中國、巴勒斯坦(以色列)、索馬里、阿拉伯半島、高加索、深水(地中海東部)、菲律賓、阿瓦士、伊朗、埃及、伊拉克、印尼、阿富汗、突尼斯、利比亞、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宣戰,因為“穆斯林利益在上述國家和地區受到了侵犯”。
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并非烏合之眾
200余份從伊拉克戰場繳獲的文件資料顯示該組織運作模式與現代公司非常相像,擁有自上而下一套復雜的官僚體系。它的管理人員對組織運營均有詳細記錄,包括每個武裝分子有幾個配偶和子女、一旦被俘或陣亡可獲得多少補償、執行自殺式攻擊的成本開銷等。資料表明該組織具有極強的自我恢復能力,每次在軍事上被美伊聯軍重創后,都能在短期內恢復重組。不僅如此,該組織還具有一定的自我監督和反省意識,一名“伊斯蘭國”“高管”認為,組織內部缺乏監督機制容易造成腐敗,因而要求巴格達迪重組“伊斯蘭國”管理層。美國蘭德公司等智庫分析認為,由于“伊斯蘭國”對完善組織架構和細節高度重視,所以經過這么多年的反恐戰爭,該組織仍像“打不死的小強”,美國情報機構過去關于其已被擊潰甚至幾近消亡的判斷是錯誤的。
“伊斯蘭國”并非“基地”組織
“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都屬于一個叫薩拉非(源自阿拉伯語,即“虔誠的先驅們”)的遜尼教派的圣戰分支。“基地”組織通常喜歡有計劃地制定并逐步實現戰略目標,而“伊斯蘭國”則喜歡不計代價快速擴張。有趨勢表明,越來越多的青年圣戰分子更傾向于“伊斯蘭國”的激進理念。聯合國對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譴責是:蓄意殺害和攻擊平民;槍決和處決士兵;迫害少數族群;攻擊學校和醫院;毀壞文化和宗教場所。其中后三項,“基地”組織基本上是不做的。
人們對“伊斯蘭國”理念有很多誤解。例如,人們以為伊斯蘭圣戰只有一種類型,所以把基地組織的邏輯也套用在“伊斯蘭國”身上,其實這個組織遠超基地之上。“伊斯蘭國”支持者依然尊稱奧薩馬·本·拉登為“奧薩馬酋長”,但“伊斯蘭國”圣戰斗士看不起基地組織領導層及其戰略部署。本·拉登把自己的恐怖活動視為建立哈里發國家的前奏,認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不到這個國家。他的組織由分散在各地聯成網絡的自治小組構成。而“伊斯蘭國”要求擁有疆域維持其合法性,統治國家的是一個自上而下的結構。(它的行政機構分為行政和軍事兩部分,疆域也分為不同省份。)幾乎所有“伊斯蘭國”的決策都遵循它自己聲稱的,被廣泛公布在其宣傳板、車牌和硬幣上的“先知方式”。
與“基地”組織不同,“伊斯蘭國”有一套治理理念,以及分五步走的建國路線圖。從游擊戰對抗(Hijrah)開始,經過集合各方力量多點出擊(Jama’ah),再到對異見統治者(包括穆爾西、阿薩德等不受ISIS認同的穆斯林領導人)治理區域的破壞活動(Destabilize Taghut),吸納統合各地反抗力量(Tamkin),直至最后建成哈里發國(Khilafah)。
“伊斯蘭國”對圣戰思想的歪曲
“圣戰”一詞可在《古蘭經》中找到依據,一些著名思想家如伊本·泰米葉、沙特的瓦哈布等等都有過“圣戰”思想。當今世界,“圣戰”口號頻出,以“圣戰”為名的組織層出不窮,而打著圣戰旗號的各類活動也是連續不斷。伊斯蘭圣戰已經成為伊斯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特征,它不僅是征服、擴張的代名詞,也是反抗邪惡的同義詞。在當前伊斯蘭文明與西方文明的沖突中,圣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處于弱勢群體的世界穆斯林對當前困境的一種反抗,但同時也被懷有極端恐怖思想的“伊斯蘭國”用于其大規模的恐怖和軍事擴張行動。在“伊斯蘭國”極端分子的解釋下,非理性的狂熱和為主殉道的思想被煽動起來,“圣”的意義只剩下外殼,“戰”的意義被凸顯起來,以忠實宗教信徒從事自殺性恐怖襲擊活動,就是“伊斯蘭國”所推崇的圣戰。
“伊斯蘭國”所謂“圣戰”,針對的并不只是非穆斯林人群。“阿拉伯之春”后,圣戰思想再度流行,“伊斯蘭國”經常以宗教的名義指責別人不是穆斯林,伊拉克政府軍絕大多數屬于什葉派,相當一部分遜尼派認為什葉派不是穆斯林,在他們與“伊斯蘭國”作戰后,被抓住后“伊斯蘭國”士兵立即將他們處決,對“伊斯蘭國”來說,絕大多數被殺者都是非穆斯林。去年7月,“伊斯蘭國”“圣戰斗士”炸毀了一座約拿的清真寺,約拿是伊斯蘭教的先知之一。什葉派清真寺里有敬仰的宗教人士的墓,在什葉派看來,這不是崇拜這個人本身,但是在瓦哈比派、巴格達迪看來,清真寺是真主的地方,而真主的形象是不可見的,這種行為已不是穆斯林了。就像穆兄會思想家所說,現在沒有一個“伊斯蘭國”家,伊斯蘭世界就像先知穆罕默德傳播伊斯蘭教前蒙昧狀態,必須發動“圣戰”,重走先知曾經走過的道路就是“伊斯蘭國”的極端思想。
轉載請注明:北緯40° » “伊斯蘭國”在文明世界里沒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