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空航空兵某團參謀長李通

近日，一則殲-10飛行員跳傘逃生的新聞引發網友熱議，爭論的焦點是：該用北斗衛星電話求救？還是“借村民的電話報平安”？事實上，中國北斗系統在人員救援方面有一項世界首創的絕技；而要論及飛行員搜救，美國空軍傘降救援隊值得解放軍借鑒。

事情發生在今年9月19日的塞北某地，沈空航空兵某團正在訓練夜間對抗空戰，團參謀長李通在與僚機檢驗新戰法時遭遇發動機故障，并于19時許被迫棄機跳傘。雖然他落地時因為慣性較大摔了一跤，所幸并無大礙。此后，他“左手提著頭盔，右手拿著槍”，步行30多分鐘走進一座村莊，用借來的電話向團長報了平安。

無獨有偶，時間退回到2011年4月13日，廣西宜州，廣空某部也在組織空戰對抗飛行訓練。其間，因遭遇特殊情況，飛行員徐守太緊急跳傘。落地后，頭部受傷的徐守太用普通話呻吟，聞訊趕來的村民也用普通話向他確認情況，并借同伴手機打了110、120求救。一個月后，空軍副政委王曉龍中將還受時任空軍司令許其亮之托慰問了這些熱心村民。

雖然相隔四年，但兩起事件中的飛行員都因村民電話得救——沒有衛星電話，也沒有北斗定位。網友就此展開爭論，有的說“王海失蹤那么多年，定位裝置還沒配？”“這都快十五年了，這東西還沒裝上去？”有的表示理解，“衛星電話雖然沒有配，定位肯定有！但你覺得靠定位搜尋方便，還是去村口打電話報地名方便？”又有網友反問：“要是落在荒漠野嶺，去哪里找村民借電話？”“真打起仗來找誰借電話去？”

除了精確打擊、戰場管理，衛星導航廣泛用于沙漠、山區、海洋等人煙稀少地區的搜索救援，北斗系統除了這些常規動作，還有一項獨門絕技——短報文通信功能。最新進展是，飛行員可通過安卓系統手機的專用軟件與地面塔臺空管員進行自由文本、飛行信息的傳送，并能傳遞簡單的圖像信息。

假如被迫跳傘，有北斗保駕護航的中國飛行員理應比外國同行更安心。他可在第一時間借助北斗衛星導航終端設備報告所處位置和受傷情況，這會有效縮短救援搜尋進程，提高搶救時效，大大減少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要知道，國家培養一名戰斗機飛行員的費用，折合黃金要超過他的體重！

不過從上文兩個案例看，飛行員依托北斗系統得救的情景并沒有發生，可見科研成果的實際應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技術設備只是器物層次，人員和機制才是救援第一要素，這也是擺在中國軍隊面前的一大課題，畢竟總依靠熱心村民不是長久之計。這方面，美國空軍傘降救援隊（USAF.Pararescue?-Jumper簡稱PJ）值得借鑒，特別是他們的戰時搜救經驗。

1993年10月，一架美軍黑鷹直升機在索馬里民兵控制區墜毀，前去救援的就包括空軍傘降救援隊。經典戰爭影片《黑鷹墜落》正是根據這個真實故事改編，當然，鼎鼎大名的游騎兵特種部隊才是劇中主角；傘降救援隊則是幕后英雄，他們不僅救治傷員，還直接擔負作戰任務。

傘降救援隊一次典型的出勤是這樣的：飛行員墜機后發出求救信號，救援隊員根據信號確定飛行員所處地點，用直升機快速接近目標。如果敵后區域條件允許，可進行低空降落；如果不適合降落，則選擇低空投放滑降纜繩救援。一切都在其他特戰直升機的空中火力掩護下，以最快的時間完成任務。

美軍傘降救援隊誕生于二戰期間，此后他們的訓練、裝備、制度一直在不斷改進。1993年，全球定位系統被引入課程，這使得快速地定位搜尋救援目標、同時根據地形位置制定最佳救援方案成為可能。當然，實戰才是對一支軍隊最好的磨煉。

1995年，傘降救援隊前往波黑成功營救被困數天的F-16飛行員，這次行動震驚了全世界——許多國家驚訝地看到美軍有著超越時代的、完善的戰區協同搜索救援技術。被困數天的飛行員在精準的定位信號跟蹤下，僅僅幾分鐘就在傘降救援人員的掩護下安全撤離！

中國空軍飛行員近年出現強化實戰對抗訓練的趨勢，高強度的訓練對人員和裝備都是考驗，也增大了事故率，這是網友可以理解的。發生事故不可怕，只要有一套“飛行員及時求救、后方精準施救”的科學救援體系，這些一線飛行員無論訓練還是戰時才有心理依靠，也是他們敢打必勝的信念來源。筆者相信，“找村民借手機求救”不過是中國強軍路上一段小插曲。

北緯40°作者賜稿 文 | 安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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