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達瑞告訴我:“哈里發國成立之前,也許85%的沙利亞法律都已經在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在基拉法(即哈里發國,基拉法是阿拉伯語哈里發國的發音)之前,它們都被擱置了,現在我們有了。”舉例來說,沒有哈里發國,個人抓了小偷的現行,也不一定要斬下他的手。但哈里發建國后,沙利亞法及其他大量的法理都復蘇了。從理論上說,所有穆斯林都有義務遷往哈里發施行這些法律的地區。喬達瑞的得意門生,從印度教皈依的阿布·魯梅薩,就是帶著一家五口躲過了警方的堵截,在11月從倫敦到了敘利亞。就在我和喬達瑞見面的那天,阿布·魯梅薩在推特上貼了張照片,他一手舉著卡拉什尼科夫沖鋒槍,另一手抱著初生的兒子。主題標簽:#基拉法世代。
哈里發必須施行沙利亞法,任何偏離都會導致效忠者私下提醒其錯誤,而且在極端情況下,如果他拒不改正,可以將他逐出教門并取而代之。(巴格達迪在其布道中說:“我被迫承擔大業,被迫履行這份責任,這份責任極為沉重。”)作為回報,哈里發要求服從——那些執迷不悟支持非穆斯林政府的,經警告教育仍不悔改,就是叛教者。
喬達瑞說沙利亞法被誤解了,因為它未能在像沙特阿拉伯這樣的國家得到全面實施,雖然他們也斬首殺人犯,也砍下小偷的手。“問題在于,”他解釋說,“沙特阿拉伯這種地方只實行懲罰,而不提供沙利亞法規定的社會和經濟平等,這是不全面的。他們只是在引起對沙利亞法的仇恨。”全面的沙利亞法,他說,應該包括給所有人免費住房、食物和服裝,當然人們也可以通過工作獲得這一切。
32歲的阿卜都勒·穆希德進一步闡述了這些觀點。我和他在一家當地餐館會面,他一副圣戰者打扮,胡子拉碴,戴著頂阿富汗小帽,錢包掛在衣服外面,連著一條看起來像肩帶的東西。一坐下來,他就迫不及待地談起福利制度。伊斯蘭國對道德罪行的懲處也許是中世紀的(酗酒和淫亂處以鞭刑,通奸是石刑),但它的社會福利制度卻是,至少在某些方面,已經發展到能夠讓MSNBC評論員滿意的程度。衛生保健,他說,就是免費的。(“英國不也是嗎?”我問。“不見得,”他說,“有些不包,比如視力。”)提供這些社會福利,他說,并不是伊斯蘭國自己選擇的政策,而是真主法律要求的義務。
安杰姆·喬達瑞,倫敦最臭名昭著的伊斯蘭國辯護人,說釘十字架和斬首都是神圣的要求。(塔爾·科恩/路透社)
三、末日決戰
所有穆斯林都認為只有真主才能預知未來。但他們同時也認為在古蘭經和圣訓中,真主讓我們窺探未來。伊斯蘭國與其他所有近代圣戰運動不同的就是他們相信這些預言是作為中心思想寫在真主的經文當中的。正是這種特質讓伊斯蘭國與其各種前輩有顯著差異,也使伊斯蘭國對自身使命的宗教性質一清二楚。
廣義來說,基地組織的行為像地下政治運動,他們隨時都有與世俗世界相關的目標——將非穆斯林逐出阿拉伯半島,摧毀以色列國,終結穆斯林土地上的獨裁政權。伊斯蘭國也有與世俗的任務(包括在占領的區域清理垃圾和供水),但世界末日才是他們宣傳的主旋律。本·拉登很少提及末日決戰,而且即使提到,也似乎認為要在自己死后很久,這個由神最終裁決的光輝時刻才會來臨。“本·拉登和扎瓦希里出身遜尼精英家庭,看不起這種臆測,認為只有普羅百姓才會這么胡思亂想,”布魯金斯學會的威爾·麥坎茨說道。他正在寫一本關于伊斯蘭國末日決戰思想的書。
在美國占領伊拉克的最后幾年,伊斯蘭國的直接奠基人卻到處看到末日的跡象。他們期待著在一年內馬赫迪就會降臨。馬赫迪就是在世界末日來臨前帶領穆斯林走向勝利的救世主式人物。麥坎茨說,有位伊拉克的著名伊斯蘭主義者就曾在2008年警告本·拉登,說這個團體的領導是千年至福說的信徒,他們“不停地談論馬赫迪,”并根據他們推測的馬赫迪降臨日期“制定戰略決策”。“基地組織不得不去信(這些領導),讓他們‘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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