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儒學復興的社會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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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_副本

 

【精神再造】

信仰危機、精神荒蕪、道德滑坡……這些都是近年來輿論場中的高頻詞。隨著物質的豐富,人們的精神給養并沒有實現同比增長。于個體而言,精神一旦傾頹,內心便沒了約束,行為便沒了顧忌,導致“法令滋彰,盜賊多有”;于社會而言,丟失了價值統馭,道德底線便會被洞穿,再豐裕的物質繁榮,也難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魏征在《諫太宗十思疏》中說:“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源泉;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

精神再造,須臾不可怠。國家毅然重拾傳統文化,社會文化語境也隨之悄然變化。

在這方面,市場的嗅覺是最靈敏的。12月20日,同一天,王健林南下抵漢,李彥宏北上入吉,毫無疑問,他們試圖變軌適應一個傳統國度在文化發展上的新路徑—萬達集團歷時5年、傾心打造的兩臺世界級的文化大餐武漢“漢秀”和“電影樂園”盛大開業,兩個項目總投資70億元,是世界文化產業投資最大的項目之一;第二屆中國文化產業峰會在吉林長春召開,百度李彥宏發表演講,探討互聯網時代文化產業的機遇,以及百度在這方面的規劃。

以傳統為本,輔以資本力量和技術支撐,穿越歷史的三峽,中國巨輪正在凝聚精神動力。

 

時代周報記者 陳舒揚

“儒學”正成為越來越高頻的詞匯,這得益于中國日益看重自身文化形象,及其提升國際話語權、文化輸出的需求。體制內學者探索如何“擺正”儒學的位置,使其適應當下官方意識形態;民間力量則通過各種社會動員方式,追求理想社會。現在可以看到的是,處在經濟高速發展、精神相對空虛的中國社會,對儒學復興抱有相當的期待。

官方話語和儒學地位

在國家體育館“鳥巢”東北側400米的地方,一座名為“中國國學中心”的大型建筑已于2014年1月開建,按進度2015年底將完工。該建筑的印璽造型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屆時可與鳥巢、水立方比肩。

隸屬國務院參事室的中國國學中心早在2010年成立,用參與籌建并擔任該中心顧問的學者龔鵬程的話說,重視傳統文化、發揚國學,久已形成政策方向,“并不是新領導人上臺才開始”。

不過可以預計的是,上述工程的開建,意味著政府支持背景的國學研究和傳播高峰的到來。
2014年以來,官方已明確鼓勵對中國傳統文化和思想資源的挖掘和闡發。繼2013年11月考察山東曲阜孔府之后,2014年9月24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又出席了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并提到儒家思想蘊藏解決當代世界難題的重要啟示,稱研究儒學的意義“可以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啟迪,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也可以為道德建設提供有益啟發”。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最高領導人出席上述學術研討會,這是首次。種種官方行動和表態振奮了儒學界。

近些年儒學在中國的思想舞臺上日趨活躍,但多停留在民間和高校科研機構,發揚傳統文化雖一直被官方所提倡,但與儒學學者所期望的發揮儒學更大的社會功用相距甚遠。

然而一些跡象表明,官方對儒學的接納,已經超過從前。

《人民日報》11月7日刊登了《儒學與世界文化秩序變革》一文,作者是國際儒學聯合會副主席、夏威夷大學哲學系教授安樂哲,文章指出西方個人主義理念的弊端,認為儒學在關系結構中確立的人的觀念,可以成為西方個人主義的強有力替代。

而相關學者對儒學與官方意識形態融合的推動早就開始。北大高等人文研究院院長杜維明20多年前就主張儒學要同馬克思主義對話,另一大師級學者、已故的北大儒學研究院院長湯一介,在幾年前的“中國國學中心戰略規劃及內容建設座談會”上的發言主題,即處理好“國學”—主要是儒學,與馬克思主義的關系。

在今年7月《中國社會科學報》發表的一份有關大陸新儒學思潮的研討會記錄中,社科院學部委員、上世紀80年代曾主持新儒家研究的方克立提到,杜維明和湯一介正共同主持“儒學與馬克思主義”課題,“力圖在這兩個偉大的人類思想成果之間找到相融相通之處。”

教育實驗和社會動員

在教育部門的要求下,傳統文化在中小學教育中的推廣普及也在強化。3月,教育部印發了《完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指導綱要》,增大傳統文化的教育投入;在此背景下,各地新修訂教材中古詩詞、散文的比重增加。

相對于官方教育部門溫和地迎合,民間崇儒教育激進得多。讀經私塾(書院)早年便以教育實驗的面目進入人們的視野,今年,“深圳讀經村”經過一輪媒體報道,再度吸引人們的視線,成為新聞熱點,當時有媒體統計,國內已有近3000家讀經私塾或書院。

民間崇儒教育已進行多年,然而合理性依然脆弱。今年以來,多家媒體對此的近距離觀察和報道,及時地給了社會一個提醒。如果說學費高昂、教學水平難以評估的“深圳讀經村”引來的是褒貶不一的議論,北京國學“黑私塾”則為此類民間教育記下了最負面的一例。

事實上諸如“國學班”、“女德班”一類以研習傳統文化、提高學員道德修養為名的民間機構,早已遍地開花、又亂象叢生。從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來說,這些打著國學、儒學、傳統文化招牌的各種“班”仍有待商榷,儒學推廣者紛紛發表意見,認為應該對發揚儒學本身抱以寬容。

儒學還在跟社會自治、鄉村自治結合,如以獨立學者秋風為代表的學者呼吁將宗族納入村民自治架構,重建傳統的士紳社會。在農村開設“儒學講堂”成為一些儒學研究機構工作的一部分。據了解,今年10月9日至13日,一個由文化部組織的記者團,曾前往山東濟南、濟寧與青州等地,采訪鄉村儒學建設。

不過至少現在看起來,通過儒學教育重建鄉村的倫理秩序,其作用力和影響力,比起城市和大學里的各種“班”、“書院”,還要微弱許多。

儒學更有生命力的大眾化途徑,或是與企業界的合作,杜維明就曾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對儒學進一步的發展,商人起的作用會非常大。比如,據媒體報道,北京世嘉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朱仝,曾支助“臺灣國立中央大學”教授王財貴將“讀經教育”推廣到大陸,后來又支持秋風創辦弘道書院。

今年高調成立的“中南大學國學研究中心”,宣稱要以“積極與企業界合作舉辦國學與現代管理高級研修班”等具體形式,“建設成為特色鮮明、國內一流、具有較大國際影響的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平臺”。在過去和可以預見的將來,這顯然是一種更為多見的儒學社會動員模式。

文章來源:時代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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