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18世紀初傳教士眼中的大清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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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利瑪竇、湯若望、南懷仁等人開始,基督教士們的身影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1714年10月,捷克青年耶穌會士嚴嘉樂(Charles Maigrot)啟程前往中國。在中國期間,他和自己的歐洲朋友們保持著通信聯系。這些信中,記錄了他在中國的所見所聞。

下面所選摘的兩則史料,分別是1717年和1725年嚴嘉樂寫給自己的老友茲維克爾的信。其中有嚴嘉樂對康熙、雍正兩位皇帝的描述,有當時教士們在中國傳教遇到的困難的記錄,也有他從一個西方人的角度對中國宮廷的一些記述。在此我們將這兩封信全文摘錄,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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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瑪竇、湯若望、南懷仁(從左至右)

嚴嘉樂從北京寄給布爾諾尤利烏斯·茲維克爾的信(1717年3月19日)

尊貴的神父:

我的這封信又是寫給您,尊貴的神父,因為我相信您的人生歷程比從中國到布爾諾的路途更遠,我用不著擔心,當我的信送到時收信人已不在人世了。

開赴馬尼拉的船不久就要啟航。我利用這一機會簡略告知您以下內容:1716年11月9日我們乘六艘船從廣州出發,這六艘船一則是送我們的官員用的,二則是廣東總督的官員用的,也是供我們使用的。我們的船隊經過時,每距十里的哨所,包括村鎮城市,都鳴禮炮向我們致敬。

12月8日我們從南昌動身走陸路去北京,乘的是轎子(轎子的樣子見附圖—嚴嘉樂)每抬轎子用兩匹騾子馱著;另外外還有幾百匹騾馬馱著行李和隨行人員,這一個長長的行列行進進起來鈴聲叮當,頗為悠揚動聽。皇帝兩次派人前來催我們快走。可是我們還沒有趕到京城,他卻又到塞外去打獵去了。在皇帝狩獵期間我們才到達了北京。

1717年元月2日我們穿過城市,從我們修會的住院近旁走過(可是我們的教士們對此一無所知),來到距京城約一小時路程的皇帝常住的夏宮。我們在那里一位宮廷大臣的家中住了八天。排行第三的皇子多次到我們這兒來詢問各種學術問題。到元月10日我們才獲準搬到我們修會的住院去。

元月31日皇帝派使者傳諭旨,他將要返京,叫我們到距京城數小時路程的礦泉療養地去迎候。2月2日我們動身到那里去,3日一早皇帝就到了,我們跪在路邊候駕。皇帝一看見我們,就讓一個太監領我們去行宮,走的是只有宮里人能走的后門。我們在那兒用餐,餐具都是銀制的。最后我們被帶進皇帝住的殿里,我們用三跪九叩首的大禮向這位非凡的帝王致敬。

這種大禮是這樣行的:凡是第一次見到皇帝的人,進殿以后分兩邊站立,雙手垂于身前。隨后所有的人一起跪倒在地,兩手按在地上叩頭(將前額碰地);然后大家緩緩直起身來,跪片刻后再叩頭,共計三次。隨后大家站起身來,站立片刻,再跪下三叩首;再站起,再做最后一次三叩首,共計三跪九叩首。

這種大禮只在第一次覲見時舉行,以后不再重復,只有中國的新年和在宮中慶賀皇帝生日時才用,那時各階層的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時間舉行慶典。行這種大禮時需有大臣在場,大臣做手勢或口頭下命令,使大家行禮的動作能整齊一致。

在感謝皇帝賜予禮物或食品時也行這種大禮,皇帝照例每年都要有所恩賜的。在其他的場合只需叩一次頭,例如皇帝賜宴或賞賜其他東西時,即使是太子或皇親,也得在接過禮物之前叩頭謝恩。

如果要描述中國慶賀新年的那幾天,尤其是正月初―那一天的慶典是多么隆重、金碧輝煌和光彩奪目,我可以寫滿―大張紙,這種盛況是歐洲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我以為,在祝賀新年的半個月里,每晚在皇帝的夏宮里施放煙火,北京一個城市用掉的火藥會比全歐洲―整年用掉的火藥還要多。

不過我得就此打住,免得我說的故事也隨爆竹飛上天空。我還是說說在礦泉療養地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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